很明显,她是弱肉,他是强食。
一群血气方刚小年轻中,蒋申英也被激发出几分男人气概。
往前一步,迈在安子宜之前,肩膀遮住她大半张脸,回看过去。
边叙捏起一盏装白水的玻璃杯,一张脸颠倒众生,可安子宜明明从背后看穿,蒋生的手,在发抖。
原来两头雄性动物对视,彼此都看不见被女娲细细雕琢过的脸,蒋申英只记得,玻璃杯在边叙手中,威慑力大过‘大黑星’。
他挑一挑唇角,笑容里面是饱和度拉满的戏谑,修长手指捏着玻璃杯虚点了点:“我记得蒋生不太会养女人。阿嫂,你最好是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。”
蒋申英后脊发凉,全额承担这份警告。
而蒋太却不合时宜,看见他恣意笑容下一排整齐牙齿,心脏混乱跳动着,想起他的嘴唇。
柔软,炙热,侵略。
边叙讲完,就洒脱起身到门口去应付他的一众棋子,处理‘雄图霸业’。
于她视角,已经看穿,洪义成他囊中之物。
有什么必要扮演弱者,对占尼虎表忠心?
不等安子宜想完这一层,宾士车已经钻出海底隧道,停在蒋宅门口。
男人扫视一眼同排后座,却与他隔着一个太平洋距离的妻子,出口提醒:“我奉劝你不要同洪义扯上关系,我就是前车之鉴。”
“你不要看占尼虎个文弱样,手里不知道多少人命,也不知道多少上流人士的资产都流向了他的地下钱庄。”
安子宜推门下车:“一直以来我都只想专心念书。”
蒋申英继续讲:“但你卖身契已签,也许我讲这些都是徒劳,边叙只会比占尼虎更难应付。”
“细细,我都想不到你竟然看上边叙。”
‘阿sir’已经灵敏从屋内站到安子宜脚边放哨,因为人仗狗势,在蒋宅她也有了不需要事事都忍气吞声的一天:
“我想你应该是忘了,如果不是你推我出去为叶小姐抬轿,拍限制级片,边叙还注意不到我有出道潜力。”
“原来你们有钱,暴力,就好了不起,可以随意操控我的人生。”
蒋申英当然不习惯他的乖乖老婆竟然叛逆反抗,立刻上前一步,又被‘阿sir’狗眼压制着退回来:“不要以为你勾上边叙就可以为所欲为,想走没那么简单。”
安子宜继续展示那种认命的顺从的笑,圆圆眼睛弯成月牙:“你放心,为了我阿妈,我也不会让出蒋太宝座。”
她这样软骨头,明明是讽刺加记仇,却让蒋申英无话可说。
而维港另一边,茶楼帮众在边叙极力劝说下离开,一场械斗消匿于无形。
人人都道“叙哥义气,有你担保,我们相信社团会给我们湾仔一个说法。”
而占尼虎也被架在火上,不得不拽住边叙要他俯身,这才拍得上他的肩膀,似是和煦嘉奖:“阿叙,后生仔里,我最看好你。”
他做小伏低,弯腰鞠躬将大佬送上车之后,立刻变脸,黑面煞神果真名不虚传。
茶楼的伙计都不知道可不可以打烊。
眼看现场就要演起硬汉壮志未酬难登大位之落魄戏码,然而却见他金属打火机燃起一支香烟,叼在嘴角,松松垮垮斜坐在摩托车上,抓起了与他极不匹配的,规规矩矩学生书包。
暖白的灯光透过木窗,为他拉出长长的影子,看起来就像是英雄独孤。
边叙将书包中课本一一拿出来细细研究,妹妹仔爱干净,连笔记都整整齐齐,细楷小字隽秀赛过印刷体。
令他想起遥远的,香江以北,跨过罗湖,潮州乡下小渔村。
他有一个阿姊,性子同安子宜一个样,一把软骨头,只在他面前犯犟。
作业也是如同这般,干干净净,小小铅笔头都擦得油亮,门门功课都擅长。
只不同于安子宜纤细娇小,他阿姊浑圆皮实,蹬蹬蹬跑上归航的渔船,捧出牡蛎给他吃,笑吟吟的,肥皂气也盖不住鱼腥。
香香咸咸,是阿姊的味道。
如果她不被阿爸带出来,如果十年前,阿爸没有只身涉水,奋力游过香江,登陆红港。
他同阿姊告别时,那一年,她刚刚20岁,正好年华。
也许眼泪同发癫硬汉很不相称,他吸了吸鼻,将安子宜傻乎乎真的写下的童年悲惨那一页撕下,塞进衬衫口袋。
发动油门,一车一人,再出发。
–
山脚别墅后墙,有一棵刺槐。
夏意未远,枝繁叶茂,花香四溢。
有神秘人背靠树干,手指间,银色Zippo打火机砂轮滑动摩擦出淡蓝色火星,一下,两下,三下。
渺小火焰一跃而起,照亮他薄削的下颌与挺立喉结。
Marlboro的猩红刚刚亮起,便有最近刚刚爱上夜跑的自律人士因不小心认错路走到山间树林来。
“哇靠,你穿一身西装,长袖
第40章 不会让出蒋太宝座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